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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 中洲 屯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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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人是一个神采飞扬的少年,穿官府,戴官帽,腰系五彩丝绦,腰里挂着一块美玉,那美玉上刻着“风”字。那风字里刮着一股风,那少年的眼中带着一股少年傲气。相比之下,王子病弱,显得衰颓许多。

谍照倒是坦然,将少年上下打量,问,“小兄弟怎么称呼?”

少年也将他俩上下打量,将目光留在弥法身上,狠狠看了好几眼,才回答,“叫我小风。”

小风将他们引去见屯城州最高长官州长,文远山。

文远山白净面容,笑容和蔼,穿着官府,配着官带,看起来很是友好。

弥法不由得拉住王子的手。他的手凉凉的软软的,自从失了法力,他的手一直这么凉,也如失了骨一般,柔软。谍照有些诧异,弥法低声说,“这个文远山有问题,你看他眼睛。”

文远山双眼失神。

谍照也攥住了弥法的手,说,“你手好暖和。”她瞥他一眼。

弥法纵然失了很多预见之术,也能清晰的看出来,文远山被人控制了,控制文远山的,就是面前这个风字少年。所以,是他控制了屯城。

小风的眼角带笑,嘴角上扬,问弥法,“说吧,你这么高的法力,是什么人,来我们这边陲小城做什么?”刚才的那个房间有探测法力的东西。进房间是探查法力,法力高的,他就会出来相见。

弥法说,“路过而已,我是北国人,要回北国。”

本以为小风还要问谍照是谁,他却斜靠在桌边,笑道,“还拐了我们一个中洲好青年回去做女婿?”

弥法舔舔嘴唇,道,“这不用你管。你找我们来干什么?”他不计较王子来历,她甘愿认了,主要是他到底要做什么呢?

小风果对没有法力的人不感兴趣,他笑道,“我们州长今日不舒服,你能给他看看是得了什么病?”

弥法瞥一眼,说,“他有什么病,恐怕你最清楚,是重了你的算计吧。”

小风仰天哈哈大笑,说道,“果然好法力。既然如此,我也不妨以实相告。一般的路人,如果有些法力的,我借他们的法力做一件事,做完了,我重金报酬,送他们出城。”

“哦?”弥法问,“做什么?”

小风说道,“你知道异鱼?”

弥法和谍照相视,进城时他刚给我讲了异鱼,弥法说,“知道。”

小风挠挠头,调皮笑道,“我养异鱼。我想让我的鱼拥有各种各样的法力,所以来到屯城的高人,我都请他们给我的鱼加些法力。”

他们听糊涂了,弥法问,“异鱼不是一种补品吗?你说的异鱼是什么?”小风笑道,“就是补品啊,不过是更高级的,带着法力的补品,也是更灵活的补品。”

***

小风生长在屯城外的一个小村子,家里几亩薄田,勉强温饱。那一年台风,城外村舍被毁坏严重,屯城州长文远山不但私吞了所有赈灾款,还不减租,依旧要收年税,村民被逼无奈,纷纷逃荒。

小风一家逃荒路上,父母贫病交加,相继去世。小风独被迫躲进山中,侥幸未死,在山里学会了养异鱼的本领。凭借自己的天赋,小风研究出了一种危险的真菌孢子,这种孢子可以感染人类。

因为痛恨文远山不赈灾,导致无数贫民死亡,小风混进屯城衙门,接近文远山,向他投毒。文远山中毒后,便成了小风的傀儡。

小风说,“我用这些真菌孢子制作的傀儡,悉听我使唤,就像感染真菌孢子的小动物一样,他们还有强大的战斗能力。如果有高手愿意为他们注入一些法力,他们的战斗能力就可以升级。而向他们注入法力,也不会影响自己的法力,就像献血一样,多吃点营养品就补回来了。就算是交个朋友,何乐而不为呢。”

弥法问,“这些傀儡什么时候死?”

小风笑道,“我不让他们死,他们就不死。这是真菌孢子计量控制的,如果我加大些计量,他们就会死,死了身上也可以生长出异鱼。那样的异鱼才是真正的极品异鱼,最近就有人跟我订了货,我正考虑,选那一条做异鱼呢。说实话,养久了,哪一条都舍不得呢。”

文远山就在旁边端坐,衣冠楚楚,目光和平的看着远处。他就是一条异鱼。

弥法说,“如今的屯城就是你治理的?”

小风说道,“不错,你看我治理的如何?”他张开双手,仿佛拥揽着整座城市,“我比文远山不知道要强多少倍。我加固加高了城墙,一般的台风刮不进屯城,凡遇到台风,我敞开大门迎接所有城外军民进城避灾。”

“以前屯城外海岸常有海盗,山里也有山匪。我带着异鱼们出海打击海盗,海盗队屯城望而却步,再不敢前来骚扰,我带异鱼们上山剿匪,屯城方圆百里在没有山匪。”

屯城热闹繁华,居民安乐,我们进城也是看到了的。

弥法说,“既如此,我帮你就是。做完了,我们明日就要出城。”

小风看着弥法,诡异的笑着。

谍照忽然问,“你的异鱼是从哪里找来的?”

小风呵呵一笑,说道,“我的异鱼有两种来路,第一种是自愿的,凡是普通人自愿做异鱼的,我给他家里减免租税,借贷资金,他提要求我有求必应。比如前天刚刚有一个老人自愿做异鱼,我给他家里永免租役,还给他两个儿子盖房娶媳妇。”

“还有一种来路,”他笑着,对文远山说,“你把门关上,出去。”

文远山顺从的站起来,对小风躬身说道,“是,主人。”然后竟然还朝弥法和谍照微笑致意,然后出去,关上了门。门窗都发出嘎嘎的响声,仔细看,普通的门窗外又有一道铁门窗落下来。小风笑道,“无论什么人,凡是我看着喜欢的,我就把他做成异鱼。”小风说完,脚下忽然一空,人顺着翻起的地板落了下去,还听见最后一句,“我会好好对你们的。”

小风消失了。房间,确切的说是山洞里,开始发散出丝丝缕缕的绿色,绿色丝缕迅速的游弋扩散,整个山洞即将被充满。

***

真菌孢子是什么东西弥法不知道,但是作为北国顶级修士,如果被这样的小把戏困住那就搞笑了。她敢进来,就有出去的办法。

空气中绿色游动速度由快转慢,开始想慢动作,后来干脆不动了,空气里还有大片的空隙没有被填满。绿色开始凝结收缩,颜色开始越来越深,范围开始越来越小。弥法随手拿起桌上的一盏青瓷小盖碗,打开盖子。此时绿色的气体已经凝结成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绿色晶体,飘在空中。弥法端详那晶莹的绿,被压缩的似一块石头,内里纹理清晰,脉络流畅。石头啪的一声落在青瓷盖碗里,弥法将盖子重新盖好,握住小碗,小碗被白色的霜花覆盖,瞬间就冻在了一块不化的冰凌里了。

谍照笑道,“好法力。”

弥法说,“他不知道呢,我们快点倒下。”谍照会意,我俩都假装倒在地上。果然,一会儿门开了,小风从地上的暗室里上来了。

他进来就发现了蹊跷,自言自语道,“奇怪,怎么被他两个吸得这么干净,一点儿被剩下?”他过来探弥法的脖颈上的脉,弥法反手把他的手腕抓住,扣住了他的脉门。

冰凌指微微运力,他的身上已经起了一层寒霜。小风惊恐道,“妖女。”

北国法术常被外洲人视为妖术,但是也不需要这么直接吧。弥法说道,“你再叫我妖女就冻死你。”小风果然闭了口。

弥法问,“你这样做异鱼,等同于杀人。”

小风皮肤泛着白霜,浑身瑟瑟发抖,眼角支起来,不服道,“杀人,杀人有何罪?”

弥法说,“你随意的杀人,还不是有罪?”

小风冷笑道,“文远山桌上摆着菡萏城政令,凡是参加了麒麟团和幽冥鬼教的格杀勿论。那不也是随意杀人?”

弥法说道,“他们要推翻大帝政权,格杀勿论是大帝的政令。”

小风哈哈笑道,“大帝就可以随意杀人?所以当权者只要堂而皇之的有政令,就可以随意妄为?”

窃钩者诛,窃国者诸侯。

谍照一直闭口不语,此时忽然开口说,“大帝的政令你也没有遵守吧?”

小风咬一口白牙,冷冷道,“此处没有上方政令,我就是王。你看这屯城方圆百里,岂不比菡萏城派来的官儿治理的好?”

谍照叹一口气,跟我说,“放了他,咱们继续上路吧。”

弥法不服问道,“就因为他善治屯城?就不管他道德败坏,随意将人制成傀儡?”

谍照的气息是衰退的,他摇摇头,说,“放了他,走吧。”

弥法迟疑片刻,还是听从王子。弥法说道,“带我们出城,我走远了,你身上的冰霜会化了。”

小风送他们出城,高山巍巍,城外的风也更冷些。送别的驿亭是新修的,可以遮风挡雨,一位老妇在篷下面卖茶。往来路人虽然不算多,但是比起一路走过的荒村野店,已经不知道热闹多少了。那老妇看见小风脸色苍白,捧了一杯热茶,颤巍巍给他,说,“你这是病了?快喝一杯热茶。我告诉你,去屯城里头的医疗站,就算你没有钱也会给你治。咱们屯城好。”

弥法哼一声,忍不住旁敲侧击他两句,对老夫人说,“他才没病呢,他是遭报应了。”老妇没明白。小风斜眼瞪我,嘴上不饶,“谁要报应我,谁才遭报应。”

他俩斗几句嘴,小风还是举了杯,折了一条绿柳。

他对王子说,“我本来看你投缘,才要留住你们,既然我们无缘,你自己一路珍重。”这个缘分,呸。

王子却一笑,举杯道,“珍重。”

他们走了,回头看小风还在驿亭,弥法问谍照,“你倒是疯了,还当他是朋友了?”谍照说,“我并未当他是朋友。你会读心,不懂吗?”

弥法的预知之力,断断续续,时有时无,长老要隔绝什么?前方到底有什么是她不愿意她知道的?她负气说,“我可不懂得你们。”

这是真话,她不能理解现在的王子。

人心最复杂,如读一本书,认识所有的字,但是未必明白其中意思,明白其中意思,又未必认同其中意思。

知道是修者最基础的境界,而后是理解。理解却不共情,是修者最高境界。对于世间事物的知道与理解难度也是不同的,对于普通人、对于简单的思想,理解而不共情很容易,但是对于高法者、对于深刻的思想,理解却不共情就很难。曾经的王子,虽高法却思想单纯,容易理解;现在的王子,虽法力消失,思想却愈发复杂,反而不能理解。

他们慢走向前,谍照说道,“你知道那一天,我和密也聊了什么?”

王者之地,那是再高法力的修者也到不了的地方。

弥法说,“我又不是窃听者。”

谍照说,“我们虽然是兄妹,却从没有真正的聊过天,更没有谈论过我们的父亲和各自的母亲。那一天,远离菡萏城,在滨州的野店渡口,我们才做到真正的沟通。”

“我们说到了我的母亲,她的母亲,还说到了那次战争。我们谈到父亲,谈到了他的为君之道。密也不认同父亲,我也不认同。但是她也不认同我。”

“她说,我不应该用法力反对父亲。她的理由不是我不是对手,而是不应当以暴易暴。她认为,暴力救不了任何人,只能害人。她认为,众生平等,法力被赋予不是为了毁坏,而是为了建设。”

“但是我认为我没有错。”

这是他第一次说起那件事,让他失去一切的那一件事。对那件事,弥法仅以命运角度认同,从未有过质疑和思考。她默默的听着。她是修者,但是此刻,她是愚钝的。他说,“我并不认同密也。”

“密也认为,世上人心本善,统治者当唤起人心的善,然后激流勇退。我却认为,世上人,贪瞋痴怨,欲壑无边,必须有一个强权者压制一切邪念才可以让善得已生长。这个强权者就是父亲那样的统治者,只不过,父亲不能以天下为念,禁锢于一己私欲,那就是父亲的错误。”

他说,“这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想——我对着海边的那几艘船,也许,母亲才是真正的适合做统治者的人。”弥法的心一震,来中洲教诲王子,不就是让他成为一个像长老一样的人吗?如今他悟了,她却不知道这是怎么实现的。

他说,“所以,我去北际,不仅仅是想恢复法力。”

他说,“密也跟我说,她的母亲应该在南冥,她想把母亲带回南冥去。”

谍照与密也。越来越近的走向了自己的命运。

他笑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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