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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海外 鹿角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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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祖庙。鹿角滩。

抹胸短裙,密也第一次穿的这么的少,有些不好意思,但是阳光照耀皮肤的时候,那种奇异的弹跳感,真的很舒服。

艳阳高照,海波荡漾,黑色的船只在海港里停泊,簇拥着中间的大船。沙滩上竖着大大的伞,伞下铺着一块大大的布,布上躺着只穿一条短裤的牧野垂,眼睛上遮着一叶嫩嫩的遮阳草。这种草,本地随处可采,当地人用来编制帽子,嫩叶还可以做眼镜。

与非过来叫,“三缺一,你来不来?”牧野垂跳起来,“来。”

于是牧野垂就坐到了旁边的沙滩桌旁,沙滩桌四脚插在沙子里,分外的平稳,四把椅子,一桌子麻将。牧野垂道,“你们也玩这个。”海龙嘿嘿的笑着,“四海同理,天下都玩。”于是吆喝起来,四个男人打的分外粗犷。

海边崖石,浪打过来,一层又一层,翻过密也洁白的脚腕。她见牧野垂玩的那般开心,心里不觉得好笑,他有时候比自己还要孩子气。今天她可是按照当地人的习惯,穿上了抹胸短裙,他竟然不理自己去打麻将,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和自己说话还是根本没有留意。

浪花滚着,如雪一般,极目天边,让人心神辽阔。

寂然走过来,他长得高大,肌肉强壮,剃了光头,穿着皮短裤,俨然一个海岛人,站在了崖石旁,沉默不语,带着一股压抑感。

密也先问,“听说你的南冥人?”

寂然点头。密也问,“海外有多少南冥人?”

寂然答,“不计其数。频域海峡有十万,滨州沿岸也有一两万。在海上单个漂泊的,恐怕还有很多。”密也有些难过了。两个人都沉默。半晌,寂然问,“我听闻你领受了南冥国主之位。”密也点头。

寂然道,“你要去南冥赴任吗?”

密也没有回答,她应该不会去的,母亲不让她去。她不想让母亲生气。

寂然失望的转身要走,密也忽然问,“你是麒麟团吗?”

寂然回身,说道,“我不是麒麟团,我不信复国。前皇室为了自己的面子,发动了战争,使得万民涂炭,我对他们没有好感。”

密也说道,“复国复的未必就是前皇室的国。麒麟圣火不问出身,再点火种之人未必就是前皇室。南冥复国,复的应该是南冥人自己的国。甚至点不点麒麟火都无所谓,南冥人要掌握自己的命运,不是靠一盆火。”

寂然未听过这种言论,不由呆着,半晌,开口说道,“你可知道,麒麟团现在已经分裂了。”

“哦?”密也惊讶。

海浪褪去,沙滩上留下亮闪闪的贝壳。细小尔等寄居蟹钻出沙滩。艳阳西斜,远方是打渔的渔民归来,扁舟将近。那些漂泊异乡的人们,需要的也不过就是这样的生活,没有暴政与战乱,能在夕阳的余晖中晚舟归家,鱼虾满满,有笑语欢声。

寂然缓缓讲道:“你在修罗岛的巨眼洞,留了一团麒麟火,燃烧在梦泉之上。那火一直不灭,还在逐渐变大。你知道麒麟火在南冥代表什么,虽然有人可以生成小团的麒麟火,但是没有人可以保留麒麟火种不灭。许多听闻的南冥人甚至不远千里,争相去洞穴拜祭,他们认为你是可以点火之人,南冥未来的希望。”

密也皱眉说道,“这个不科学。”

寂然继续说,“麒麟团的宗旨本是:驱除中洲贼虏,恢复南冥自治。但是你是中洲之女,自从你留了一团麒麟火种,麒麟团就分裂了。有人认为应当遵循古训,不问出身只问法,只要你可以点燃麒麟火,南冥就可以永远臣服中洲,而后不久,你又被任命为南冥国主,所以他们更加相信,你就是改变南冥的人,因此主张修改麒麟团宗旨,不再寻求复国与自治,只寻求中洲对南冥的仁治。而另一派则坚持宗旨不可变,定要寻找南冥前皇室重点圣火,报中洲灭国之仇。而称你是妖女。”

密也没有想到,自己会引发南冥这么大的变化。

寂然接着说,“但是你刚才说了那些话,”

“我说什么了话?”密也问。

寂然说,“你说,复国复的是南冥人的国。”密也点头,她是这么说的。

寂然说,“你支持复国南冥人复国?”

从心底讲,密也希望南冥自治,但是她不希望与父亲作对。她说道,“我毕竟是父皇的女儿,不敢不孝,但是我真心希望南冥好起来。”

寂然点头说道,“这个我明白。我们海外南冥人,本来也对复国没有兴趣,因为我们觉得南冥前皇室不配。我们只希望能过上平静的生活,没有横征暴敛,人人温饱。无论点不点麒麟火,无论有没有皇室,无论谁做领主,我们南冥人要的只是能好好生活下去。”

密也点头,就是这样,她说,“我相信很多南冥人都是这样想的,南冥修罗岛的伏休,他是个珠宝商,他甚至曾经说,有法术者当统治天下就是骗局,天下人人平等,有法者与无法者都是一样的。”

寂然又问回了原来的问题,“你会去南冥赴任吗?”这次他的眼里有了光。密也忽然觉得自己对南冥有责任。她说,“等我把蛟龙之目带回去,奏明母亲,母亲同意之后会去南冥。”

寂然眼中的光闪耀起来,那边,海龙和尤兰达却打起来了。

沙滩桌也推翻了,沙滩椅也倒了,麻将撒在了沙子里。与非站得老远,牧野垂吃惊不小,慌慌跑到密也这边,说,“哇,一直吵,我还以为闹着玩,真动手了。”

尤兰达与海龙真的打起来了,下手丝毫不留情,恨不得弄死对方的架势。远处跳草裙舞的人群也停住,秋葵跑过来,喊了几声,两人也没有停住。

寂然道,“他们两个本来就是对头,在海上打了好几年,互相正抢地盘,黑舰公子来了才不打,黑舰公子刚死,就又打起来了。”说着,只见二人终于停手了,一个从左边,一个从右边,分别往停船的港口而来。

牧野垂惊讶道,“这是要上船——接着打?这么大的仇?”

寂然扬手喝道,“频域海峡不是你们两个人的。”说着,跳下了崖石,也加入了混战。

牧野垂看看密也,密也看看牧野垂。果然,这些人,要不是黑舰公子压制,就要自相残杀,还是要抢一个海上霸权。或为钱财,或为权力,或为了自己要负责的人民。牧野垂冷笑说道,“怪不得天下需要一个统治者。”

密也皱紧眉头,“既然如此,我们该管一管。”

牧野垂笑道,“关我们什么事,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,我们看热闹。”

密也道,“管管倒也不难。”她高喊道,“住手!不许打。”

寂然听了密也之言,出来,不参加混战。海龙和尤兰达却不管。

密也喊道,“你们都不怕揭膜剔骨咒了吗?”

这句话不但让海龙喝尤兰达停了手,连秋葵和与非也自动的站了过来。

有时候,讲理真的不行,还是要靠强权。

密也主持了一个小型会议,会议虽然小,影响却是大,她把整个频域海峡的势力范围亲手划分,海龙在西方,尤兰达在东方,寂然及其族人在南方,与非在滨州沿岸,女巫行走各地。

***

大船再度扬波,驶进海天一色。

牧野垂调笑密也,“你倒是什么都爱管。别以为我在打麻将不知道你和寂然说什么,”他笑道,“我猜,南冥的事,你也想管。”

密也说道,“事情在那里,总要有人管。”

“为什么?”牧野垂笑道,“草在那里,羊在那里,狼在那里,你也要管,你是上帝?”密也被问的无语,只得说,“死奴隶,敢顶撞主人。”

牧野垂笑道,“生气了?”她生气的时候就会叫他奴隶。

密也转脸不理他。牧野垂笑道,“我不是不让你管,你要管,我陪着你。但是我要说的是,你想好了吗?”

密也转过身,看着牧野垂,两人目光相交。牧野垂清澈的眼睛,透着神仙岛的飘渺雾霭,冰洁似神仙的超脱。密也不由说道,“我想好了,只是你,我不能耽误你做神仙。”

牧野垂看密也,她固执的眼神,小小的人,却有广大的心,果然是帝女的气度,他不由心生爱怜,替她将一根发丝拢好,说道,“神仙之所以为神仙,就是可以为其所欲为,爱其所欲爱。”

密也拨开他手,笑道,“我不是神仙,我当我所应当。”

牧野垂道,“虽然我不认为那是你应当,但我愿意陪你当。”

***

滨州。

中州广大,北接冰凌海,南达倥偬海,西面是狭长的西海峡,东面是无边浩瀚的东海。东海之滨,遥远而荒凉,沿岸千里,从北到南,都人少烟,与内陆繁华比起来,荒凉而落后。在这一片广大的沿海地区,只有一座稍微大一点的城叫做滨州。

滨州有港口,称为滨州港,滨州港北通北际,南达南冥诸岛,东连散落大海的各个岛屿,各处的船只都在此停泊靠岸,海外奇珍由此进入中洲,中洲物资也由此销往外埔,因此这里比别处更繁华。不过因为海外岛屿远不及中洲富庶,所以海上贸易也不兴旺,滨州繁华远不及内陆。

密也的大船就是由滨州出海,此时又回到了滨州,海港里停满船只,岸上彩旗招展,像走的时候一样,滨州最高长官州长骆大勋带着全城的官员,站在岸边恭迎小公主归来。

此时,滨州的大街小巷上已经贴满了苏焕的画像,和全国任何地方一样,这里也在捉拿苏焕。通缉犯苏焕杀死皇后,抢走了一颗宝珠。全国人都知道宝珠贵重,虽然没有人知道这颗宝珠是干什么的。

大帝是自负的。密也,密也。他给她取名密也,希望她一辈子都是一个秘密,他不希望秘密公开,但是不代表他害怕秘密公开。就算是先天异法者,他也不在乎。他的法力,天下无双,就算她获得慧根,要报仇,要和自己较法,他也不惧怕。但是他不希望密也知道自己的身世,他不希望天下人知道他和他的皇后根本没有孩子。他想要和她有个孩子,密也就是他的孩子。

不能让苏焕见到小公主。只要她不知道真相,他就永远做的她的父亲。她的母亲还会复生,他们还是齐齐整整的一家人。

密也,那是永世不可以解开的秘密,密也。

密也欢快的跳下大船。她从来没有这样急迫,连牧野垂都奇怪,问她,“你怎么这样着急?”密也说,“我不知道,但是我觉得有什么在这里等我。一定有什么在等我。”

“你这是想家了吧。”牧野垂笑道。是的,密也想家了,大海虽好,海外游历虽然有趣,但是她想家了。她着急回家,着急见到母亲,着急见到父亲。她想象自己把老蛟之目交给他们的时候,他们高兴的笑脸,他们一定会夸奖她了不起,她再把海外的传奇一一讲给他们听,他们一定不相信有一只黑蛟精想娶自己为妻,还被她杀了。

她还要跟父亲说,南冥是中洲的领地,也应当用给与同中洲一样的政策,她要说服母亲,让自己出行南冥。她相信父母会同意,她要做真正的南冥国主。她还要父亲她破解“揭膜剔骨咒”的方法,她要实现自己的诺言,替海上的朋友解除咒语。

但是,她之所以急切不是因为这个,一路大海之上,离滨州越近,她感觉越深,是什么在等她,就如她的命,她的全部,她的力量,在等她一样。

她无比欢快。

迎接她的不是彩旗招展,竟是一色素白旗子。那是哀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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