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,亮的如白昼。韩朋就走在沈妙妙的右侧,想碰她的手,但又不敢。
沈妙妙与他说着话,他听的心不在焉。
过了桥和河塘,沈妙妙就不害怕了,再往前走,拐过一个土坡就到她家了。
远远的,她看到她家的灯还亮着,沈爱国正站在大门口翘首张望。
看到他们出现,沈爱国快步迎过去,问沈妙妙:“这么晚,你去哪了?”他又看了看韩朋,心中有些疑惑:“你们怎么会在一起?”莫非他们在谈恋爱?
沈妙妙怕沈爱国误会,赶紧道明原因。
原来如此!沈爱国有点失望。他就盼着孙女谈场恋爱把那个混混忘掉,却事与愿违。这个韩朋从小是他看着长大的,人不错,一直喜欢妙妙,可妙妙一直装糊涂不买账,实在令他生气。
看来,他得使点小手段促成他们。
打定主意后,沈爱国朝韩朋客气道:“谢谢你这么晚了送妙妙回来,快进屋里坐。”
韩朋看了一眼沈妙妙,笑着婉拒:“太晚了,我就不进去坐了,改天我再来看望您老人家。”
沈爱国哪会让他就这么走掉,急忙拉住他的胳膊,将他往屋里拽,“你看你这孩子,怎么一点都不听话呀。”
韩朋无奈,只好顺从。
沈妙妙看的直翻白眼,别以为他不知道爷爷在想什么。大牛人是不错,对她也好,但只能当男闺蜜,不能成为恋人。
老王从窗户外面收回视线,对身后的人道:“严总,她回来了,那个姓韩的小子送她回来的。”
严荣脸上不悦,伸手摁掉手里的烟,起身走了出去。
老王跟在后面准备看好戏。
沈爱国看见他们出来,旋即笑道:“都没睡啊,是不是被我们吵到了?”
沈妙妙心虚,没敢去看他们。
严荣没看沈爱国,却看着沈妙妙,语气嘲讽道:“方才听到院子里有响动,不放心出来看看,原来是大仙捉鬼回来了。”
这人在阴阳她呢。
沈妙妙干笑两声没敢接话。万一把这位爷惹毛了,他能当着外人的面揭穿她。
沈爱国也是心虚的不行,真是后悔让韩朋进屋,现在却不好打发了。
老王在旁边咳嗽一声,抬头看了一眼璀璨的星空,转移话题:“哎呀,这么晴朗的夜空,天气预报却说等会有雨,也不知预报是不是有误。”
韩朋一听,忙道:“那我得赶紧回去了,万一是真的,就走不了了。”
沈爱国一听,正中下怀,假模假样道:“本来还想留你多坐会,既然这样,那就快回去吧。对了,再带把伞,以免路上被淋到。”说完便叫沈妙妙拿了把伞给他。
韩朋一走,沈爱国也就回屋睡了。
沈妙妙还没洗漱,进屋拿了衣服出来见严嵘还站在院子里,不免有点忐忑。
这么晚了他怎么还不睡?
她也没吭声,正要悄悄地从他背后溜过去。然而他就跟长了后眼似的,突然出声:“你明天进城?”
真是无语了。
他问这个干嘛?
“是的,有事吗?”真想从后面给他一脚。
“我需要购买一些物品,明天跟你一起去。”
沈妙妙微微一愣,不想让他去,说:“您可以不用亲自去,我可以代购。”哎,带上他多不方便!
严嵘面色一冷:“沈妙妙,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!”语气十分强硬。
沈妙妙心头一凛,赶紧陪笑脸:“我就是随便说说,没有别的意思。明早八点出门可好?”
严嵘淡淡地点了点头,转身回屋了。
沈妙妙隔空对着他的背影踢了几脚。
洗完澡,沈妙妙就上床睡了,却怎么都睡不着。她干脆爬起来从抽屉里摸出一本《易经》,看了几行字看不懂意思,又丢回抽屉里了。
她在床上滚来滚去,不知滚了多少次才迷迷糊糊地睡着。
可不管她睡的有多晚,只要天一亮,她就会自然醒。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。
起来第一件事,洗手做饭。
不多会,严嵘也从屋里出来了。
沈妙妙正在井边打水,便假装没看见,就不用和他打招呼。不想,他却朝她走了过来,淡淡地吩咐:“给我也打盆水。”
你妹,自己没长手啊!
到底不敢得罪他,沈妙妙乖乖照做。之后,她就躲在厨房里不出来了。
吃完早饭,沈妙妙收拾好碗筷,匆匆擦了擦手,拿起准备好的黑色背包,走出厨房。她看了一眼站在大门外的严嵘,心里有些忐忑,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。“严总,我们可以走了。”
严嵘淡淡地“嗯”一声,转身迈步。
韩朋早就在村口等着了,看见沈妙妙不是一个人来,不由得皱眉。
沈妙妙向韩朋解释:“严总想进城采购一些物品,他不认识路,跟我们一起去。”
韩朋向严嵘客气地笑了下,便转头对沈妙妙说:“摩托车被我擦的干干净净,快坐上来吧。”
“好!”沈妙妙答应完,正要抬腿坐上去,忽然想起严大爷怎么办?
一辆摩托车,是载不下三个人的。
沈妙妙不知道怎么办了,眼珠转了转,看向严嵘,试探地问道:“严总,这摩托车坐不下三个人,要不您别去了?您需要什么我给您买回来?”
严嵘冷冷地扫了她一眼,语气不容置疑:“沈大仙,我若去不成,你也别想去。”
沈妙妙被他那眼神看得心里一紧,小声嘀咕:“那怎么办?摩托车坐不下三个人啊。”
韩朋见状,连忙打圆场:“要不这样吧,今天不骑摩托车了,我们走到镇上坐客车去县城。”
沈妙妙觉得这个主意不错,连忙请示严嵘:“严总,您看这样行吗?”
“勉强可以。”
见他脸色缓和下来,沈妙妙暗暗松了口气。
之后,韩朋就把摩托车存放到亲戚家了。
乡下的路十分窄。沈妙妙同韩朋并排走在严嵘身后,有说有笑的。
严嵘脸色不悦,走到一棵歪脖子树下,他故意将口袋里的打火机弄掉地上,假装不知情继续往前走。
沈妙妙看见了,却不能视而不见。弯腰捡起来,快步追上他,“严总,您的打火机掉了。”
严嵘这才站住,看了那打火机一眼,却没伸手去接。
沈妙妙搞不懂他又在闹哪样,便耐着性子将手往前伸了伸,“严总,您的打火机。”
韩朋这时也走上来了,盯着他们没说话。凭男人的直觉,这个姓严的对妙妙有点意思。虽然妙妙表现得对他没什么,但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,时间一久,朝夕相对,难保不会对他有点什么。
想到这里,韩朋的头都大了。
妙妙好不容易和那个混混断了,现在又来一个更强大的竞争对手,他是不是注定没有机会了?
这时,严嵘神色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打火机,向上抛了下,问:“会不会抽烟?”
沈妙妙摇摇头。
她要是敢学抽烟的话,沈爱国不打死她才怪。
严嵘知道她不会,故意这么问的。接着没话找话说,故意将她和韩朋隔开。
韩朋也是郁闷了,找不到机会插到他们中间,沉默地跟在后面。
到了镇上的汽车站,沈妙妙去买冰棍,韩朋去排队买票,只有严嵘双手插在口袋里不用做事,木着脸就跟大爷似的。
等票买来,三个人上了汽车后,沈妙妙坐在靠窗的位置,严嵘高大的身躯将她堵在里面,她有些尴尬地缩了缩身子,尽量不碰到他。严嵘却似乎毫不在意,依旧冷着一张脸,目光直视前方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。
韩朋只能坐在过道另一侧的座位上,眼睁睁看着沈妙妙被严嵘“霸占”。
他心里很郁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