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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 福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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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知是有意拖沓还是伤势当真好得慢,零榆硬生生在这客栈里赖了十多日,直到他觉得下床任意活动都不会浑身疼了,才哼哼唧唧地答应顾望早日离开此地。

但自百宫城往西出城就是塘庄了,零榆倒觉得不必那么急。于是在说好出发的前一日,零榆还拉着谢生在百宫城里溜达。

那日谢生引天水,毁了地宫,乾坤台也塌了,只剩一个不高不矮的天昏山在重重震颤后安然无恙地留在原处,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
城里一如往日那般,不冷清也不热闹,该烧香求神的烧香求神,该摆摊做买卖的就摆摊揽客。

零榆走到一处卖玉佩挂件的摊子前,正是初来百宫城时看中的那个摊子。

“喜欢么?若是喜欢就买了。”谢生道。

零榆意味不明地看了谢生一眼,而后对那摆摊的大娘问道:“大娘,这玉佩怎么卖?”

大娘笑脸相迎:“十两银子。公子,别看这玉佩小了些,这是上好的羊脂玉,别处瞧不着的真货!”

这街边摆摊卖的能有什么真货,零榆瞧了瞧这指头大小的玉佩,心里只疑惑这百宫城百姓看着不事农桑,不务正业,也不知哪来这么多钱,只好笑着回道:“我可不懂行,大娘可别蒙我!我一外行人瞧这上头的绳子看着挺别致,衬得这玉佩都好看了许多......”

大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“其实这绳子是老身编的,祖传的手艺,单卖无人赏识,倒是被公子瞧了去。”

“好物配好物嘛,”零榆胡扯道:“不知大娘可否将这手艺传授与在下?哦,在下也有一条珍贵的编绳,可惜被人割断了,不知去何处修补,只好四处寻找更精细的编绳......大娘若是愿好心相授,在下单付您绳子的价钱。”

这怎么听都像是亏了,摆摊的大娘想了想,而后可能是看在自家手艺被人赏识的份上,便答应了,“从身后那条巷子往里走到头,再向左拐,走到第三个门进去,里头会有人教你的。”

零榆道了谢,拿出之前从谢生那得的银钱,给了大娘二两银子,拉着谢生往那巷子走去。他边走边问道:“我还挺好奇,谢公子哪来这么多钱?”

谢生道:“之前救治过一个富家人,他便慷慨予我些银两,推拒不得,便收下了。”

零榆想了想,心里知道那必非寻常病症,不然如此大的好处谁不是挤破了头想要,只是都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。

两人进了一户人家,只见有些残破的小院中坐着个编绳的妇人,一问才知是那摆摊大娘的儿媳。

小媳妇有些不好意思地招待了一番,还叫出了夫婿一同待客。

大娘的儿子竟是受了举荐的士子,正为年末在中城东兴宫的察考做准备。可笑这百宫城的士子也是听天由命,由璇玑处主司占算才得举荐,即便往后无需神女祭天,璇玑处也依然是百宫城人心所向。

小士子坐在妻子身边温书,妻子取了丝线递给零榆与谢生,耐心地边教边编起来。

“这根线绕到下面,不要松,与下面那根线再一同绕上来......”谢生一边听着小媳妇讲授,一边缠着手里的线绕上绕下,最后缠了满手。

零榆看着谢生有些窘迫的模样,笑道:“谢公子上可行医治病,下可养花伺鸟......竟也有不会的东西。”

谢生依然努力地与色彩斑斓的丝线做斗争,听零榆取笑自己倒也不恼,好在零榆有些分寸,没再调笑他:“银花楼的小桃以前也爱玩这种编绳,不过是为了送心上人当手饰,我陪她编过几条,或许这才编得顺手了些。”

好心的小士子放下书,笑着上前帮谢生从满手丝线中解脱出来,而后替他接着编了一段才交给谢生。

谢生道了声谢,只听零榆问道:“公子也会编绳?”

小士子点点头,“毕竟是家传的手艺,小时候也跟着我娘学过。”

屋外传来小孩嬉闹的声音,直到有个小男孩推开院门时,零榆才听清了那些小孩口中的话:“百宫城,千香焚,凡身浴火与天昏。神女裙,万人尊,一骨成灰定乾坤……”

“皓儿,你又去哪玩了?”妇人抬头看了一眼那孩子,探头往他身后望去,“这些孩子怎么还在念神女谣?”

那个叫皓儿的小孩一点不认生,见家里来了两个陌生男子也不在意,就只是乖乖地往他娘身边跑去,“我都跟他们说啦,以后没有神女了!他们说只是念着玩玩罢。”

零榆收拢最后一段丝线,灵巧地打了个结,而后才抬眼对那个圆滚滚的小男孩颔首一笑,小男孩也笑嘻嘻地回应他。

妇人双手拉着线,于是用手肘戳了戳小男孩的小肚子,跟他说:“你去外头看看你阿婆,她若是快收摊了就来告诉我,阿娘还得去做晚膳。”

小男孩乖乖地点点头,对零榆和谢生还行了一个略显笨拙的礼,而后蹦跳着出了院门。

妇人无声地叹了口气,也不知是对谁说道:“这都延续了千百年,忽而不用神女祭天了,竟似个玩话......”

零榆顺口问道:“千百年?那千百年前又是如何?”

妇人低头收拾着丝线,看也不看他,只是说道:“相传千百年前这天昏山上有块石头,据说是女娲补天落下的,后来不知是哪个天杀的把那块石头偷走了。结果天地骤变,黑云四起,原来是那神石下镇压着东西,为了平息天怒,才有了神女祭天。都说那块神石比人还大,也不知道那损阴德的人是怎么偷走的,害得百宫城多少女子身死乾坤台......”

零榆看向谢生,原本低头一心缠丝绕线的谢生仿佛感觉到他的目光,便抬头看着他,而后无奈地摇摇头。

竟还是件连这半神半人都不知道的事,零榆兀自轻笑了一声,走到了谢生身旁替他将那根编得别别扭扭的绳带收束起来做了个结,转头对小妇人不好意思地笑笑:“夫人能否再赠我一条福绳,拿回去再让我学习学习?”

这编绳其实是用来祈福的,只是百宫城里的百姓大多都会编绳,即便编得再精巧也难卖出去。妇人很慷慨地将手中这条新编的递给他,却见零榆又给她了一两银子。

妇人有些高兴,甚至还想留这两人一道用晚膳,但被零榆婉拒了。

零榆出了门后拉过谢生的手,将手中那条自己编的福绳系在了谢生手腕上,头也不抬地说道:“先前你替我求了一条福绳,我也赠你一条。既投胎做了凡人,总得有点烟火气,整日一身素看着就不近人情......”

谢生没计较零榆拿着自己的钱给自己献礼,又听他问道:“那五枚铜钱呢?”

谢生愣了一下,才把铜钱拿出,只见那五枚铜钱有四枚焕然如新,仅有一枚才像从土中挖出那般蒙尘。零榆视而不见这五枚蹊跷的铜钱,只用另一条福绳将五枚铜钱串作一串,再将其还给谢生。

谢生却突然问道:“你不问我因何被贬下凡么?”

零榆摆了摆手,漫不经心道:“知道又能如何?反正我也帮不了你。不过——我倒是能同你去寻这最后一神之力。”

谢生抬眼道:“你怎知......”

零榆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,“谢公子自己告诉我的,难不成你不记得了?”

谢生摇头,他属实是想不起来自己何时透露过五帝钱之事。当初重逢救下孟娘前,他便在北辰峰与南方的不龟山寻到了火神与水神的助力,后来为了中位之神的下落去求助天师,去了东边的兰城寻瑶章令。一开始槐安并不支持他以五帝之术压制天炼星,只道等他集齐了其他四神之力方能将属木之神力交予他,然而峪安村一事机缘巧合下改变了槐安的想法,便予他一力——莫非是那时......

零榆笑而不语,转身上街继续逛去。

谢生垂眸看着手腕上那由各色丝线编成的福绳,垂手将其掩在了袖中,快步跟上零榆。

零榆双手交叠在脑后,怨声载道:“这百宫城连个烟火楼都没有,真真无趣。”

零榆本还想在临走前一天找点乐子,结果乐子没找着,麻烦倒是找上门了。

当晚零榆在房里翻来覆去也没睡着,于是点灯出了房门。

有了谢生这棵摇钱树,一行人都住了单间,上楼第一间是顾望的,而后分别是零榆、小语、江瑄的屋子,最里头那间则是谢生的。

零榆回头看了一眼顾望的房间,走过小语和江瑄的屋子,除了谢生,都已早早熄了灯。

于是闲来无事,零榆便厚着脸皮敲谢生的房门去了,“谢公子,还没睡么?”

里头不知有了什么响动,原本亮着光的屋子蓦地暗了。

“......”倒也不必睡得这么快吧。此人晚上没吃上什么好吃的,此时又吃了一口闭门羹,心中只觉不悦,于是闷声不响地倚着房门生闷气。

就在这时,谢生房内传来一声不对劲的声音,似乎是谢生那把来历不明的长剑的剑鸣声。

零榆没多想,就伸手推门,结果发现这门竟没上锁!屋内一片漆黑,黑得有些不对劲。

谢生突然出了声:“出去!”

零榆知道谢生是对自己说的,但他也知道自己最不喜欢的就是听人号令,于是反应奇快地抽出匕首对上了忽至眼前的刀锋。

然而他没躲过另一人的一击,这才意识到什么,拿出玉箫吹起刚学会的曲子。他不记得这曲子叫什么,只记得谢生说这曲子每日都得练,既可修身养性,又能抵御攻击。

能不能修身养性他不管,反正顾望先前总让他背些静心的心法,他也没觉得有多少效用。此时不知来人路数,只能指望这曲子真能御敌。

不知是谢生还是来人点起了烛灯,零榆眼前一亮,不由自主地抬手挡光,箫声便也断了。

房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,零榆只觉得这一切都很蹊跷,这么大响动怎么没惊动顾望和江瑄?

当零榆放下手时,只见床上是个满头白发的人,零榆知其容貌,却不敢上前辨认。

那群装神弄鬼的人被谢生一剑击退后卷土重来,黑影从门缝与窗外进来,外头的人却都毫无察觉。

“一会笛声一起,你便出去,”满头白发的谢生音容皆没变,只是语气中似乎带上了寒霜,“这些是魔族,你对付不了。”

其实零榆看见谢生满头白发,莫名地觉得他此时已是强弩之末,只见谢生持剑的手在颤抖,零榆明白他撑不了多久了。

忽然,谢生手中长剑变幻成一根白笛,而后凄厉的笛声顿起,紧闭的木门竟从中裂开了。

“......”零榆走至门前,转头看了一眼那些暂时受控的魔族,只见他们额间都有一道红痕,红痕在谢生的笛声下愈发鲜亮,恍若一滴鲜血。零榆转身抵住破裂的木门,而后吹起了引邪曲。

魔族纷纷失控,尽数开始自相残杀,只是这些东西就跟灭不完似的,一刀下去化成灰烟后又有从窗外渗进的黑影。

站在离谢生近的魔族回手击出一道黑影,被谢生用笛声割裂了。

“零榆!你给我停下!”谢生喝道,而后口中吐出一口血,两人的乐声齐齐停了。

就在零榆飞身到谢生身边时,魔族竟已恢复神智,二话不说向两人同下死手。

霎时间,自那破裂的木门进来一道身影,挥袖拂走了一众魔族。

谢生找准机会用尽全力将零榆一掌打出了此间,那道身影便挡在了谢生的前面。

只见是个身着淡黄襦裙的女子,看着温柔和善,只听她冷声道:“尔等如此阳奉阴违,公然越界,是想再起战端么!”

魔族向来以强者为尊,不拘管束,此时群魔无首,便胡作非为。其中有人扬声道:“天界自诩对众生一视同仁,却打压魔族几千年,要说祸端,天界难道敢说自己了不相干?”

“少废话!别忘了魔尊交代的事!”有人提醒道。

话音未落,那女子一手下按,而后反手一抓,房壁四周凭空现出数道白光,那光似是有形之物,刺穿了乌压压的一众魔族,只见几缕黑烟刚一升起就尽数消散。

女子转身走向谢生,在掌中凝聚一股神力,抬手覆在谢生身后。

谢生端坐在床上一动不动,只是问道:“你来做什么?”

女子见他双目紧闭,眉心现出一抹红光,而后又隐进眉间,这才松了口气道:“这话应当问你才是。今日并非八月十五,你旧伤怎会复发?不对,你此身是凡人之躯──你何时用了神力?”

“......今岁中秋。”谢生回想起那时在暗流宫与魔尊及一众魔族大打出手,强行动用了神力,一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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