登记完之后，乔源青就是这段时间在引力公司出现的路子熠了。
虽然他也不会干什么坏事，但是真要有事追究起来，也是给路子熠添了点小麻烦。
嗯，好爽。
乔源青心情好得不忘向前台抛个媚眼：“请一定记得保管好我的徽章哦，邵先生。”
“我明白！请路先生放心！”前台顾不上自己涨红的脸，一眨不眨地目送乔源青走向电梯。
在这次拜访之前，乔源青其实也就来过两次。这也足够他熟门熟路地找到研发部了。
出了电梯，乔源青直奔厕所，戴上早就准备好的口罩，对着镜子整理一番，确保只露一双眼睛。
很好，他现在就是路子熠，他可不信戴了口罩那些人还能凭着模糊印象认出他的身份。
然而一个戴着黑口罩的没有工牌的人突然出现在研发部也十分可疑，哪怕对方穿得再光鲜亮丽，也不得不防——“不好意思，请问你是哪位？”
乔源青回过头，立即把眼睛一弯：“好久不见李大哥，我是路子熠，恒星公司的。”
“嗯？你认得我？”
路子熠肯定不认得，但这人是乔源青，以他活络的心思，再无关紧要的人也要留个眼熟，别说这李琅是合作公司的研发部的二把手了。
但乔源青只是笑眯眯地应道：“您这工牌做得可好，久仰大名。”
嚯，没记错的话，路哥压根就没来过引力公司，之前的交流沟通他是能推就推，推不了甚至安排了线上会议。
天才的性格总是比较怪的，大家也由着他，社恐就社恐吧，毕竟技术力一等一没得喷。
只凭线上会议也留了这么深的印象，看来路哥真给他们露过一手。
有这么好的社恐身份做掩护，乔源青的冒名顶替更是如鱼得水，别人也不会觉得戴口罩奇怪了。
“你就是路子熠——那位恒星公司的研发部部长吧。”
“不敢当，都仰仗各位抬举了。”乔源青故作局促，连连摆手。
“之前会议我没参加呢，听他们说你傲得不行话也没几句，这不瞧着还挺好的吗！”
李琅哈哈一笑，他拍着乔源青的肩膀，倒是没注意到乔源青忽然身子一僵。
“之前怎么邀请你都不来，今天怎么突然有空造访了？”
“我听说龙与勇者已经开始测试了……”
乔源青弱弱地说一句就没了声，想着说多错多，为了不被发现端倪，还是低调点好。
李琅猛地一拍手：“哦！是这样，boss通知了，今天正式开始测试呢。但你们公司好像不参与这个环节吧？”
今天才开始测试，难道周末那个人鱼npc也是先遣偷跑？究竟是谁能做到这样的事？
乔源青按捺住心底冒出的疑惑，“确实不参与，但是我也付出了很多心血，还是放不下心想来看看。”
这一点完全是出于乔源青自己的心声。他不能理解真正付出了大量心血的路子熠为何到最后一步放弃了，反而是他这个中途接手的经理着急。
李琅摸了摸下巴，理解地点点头：“嗯，这事换我也觉得不舒服，不过boss态度强硬，我们这边也没办法。你既然来了，我还是给你指条路——测试部就在楼下，你去吧。”
“好嘞，谢谢李大哥。”乔源青喜笑颜开，乐颠颠地往外走。
“……子熠哥？”
略微熟悉的声音唤得乔源青脚步一顿，脑子里闪过一个身影与之对应，又被他自己飞快地否认掉。
是谁要坏他好事！乔源青不动声色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口罩，确保只露出一双眼睛，才敢朝门口那不速之客望去。
这一眼让他感到浑身血液发凉。
怎么果真会是——窦环渺？
窦环渺那声呼唤不轻不重不大不小，正正巧巧只落到离他较近的乔源青耳朵里。
完蛋了。乔源青几乎是虎躯一震，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处那个逆着光的高挑男人。
李琅显然也非常意外，赶忙上前几步打招呼：“早上好啊窦总，您……”
窦环渺沉默不语地看着乔源青，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——他早已认出来面前这人根本不是路子熠了。
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，他并没有当场揭穿乔源青，虽然面色不善，但确实在等这来历不明的男人给出个合理的解释。
李琅敏锐地注意到自家boss的目光只落在乔源青身上，迟迟没有发话——当即也意识到什么：难道boss早就看上了恒星公司的研发部部长，早有挖墙脚的意图？
大差不差。
李琅飞快地扫了乔源青一眼，见两人都没声，他只得搓着手笑嘻嘻地出来热场：“路老弟，你之前没来过我们公司，现在可以认识一下。这位就是我们引力公司的总裁，窦环渺。”
他又再往窦环渺身边凑了凑，虽然心里已有推断，但还是小声地解释道：“窦总，他叫路子熠，是恒星公司研发部部长，听说龙与勇者的测试今天开放了，特地来参观学习的。”
闻言，窦环渺似笑非笑，故意提高声音重复道：“特地来参观学习？”
乔源青不卑不亢地颔首：“是的窦总，私自造访，是我冒昧了。”
这人或许记得他，或许不记得他，但是既然没有当面戳破留了面子，就还有得谈。
嘴上是在示弱，态度依旧强硬，倒是符合刻板印象了。窦环渺幽幽地盯了乔源青一会，叹了口气：“和我走吧。”
这是什么意思？不待乔源青多想，窦环渺已经转身走了。
乔源青不忘回头给李琅说拜拜，“走了啊李大哥，有缘再见。”
李琅苦哈哈地冲乔源青摆摆手：“哎哟您快去吧小祖宗，指不定下次见面就是同事了。”
“啊？”乔源青眨眨眼，立刻反应过来，笑道，“李大哥想多了，没那回事儿。”
李琅不敢置信地“啊”了一声，潜台词是你竟然已经狂傲到笃定自己不可能看上我们老大。
乔源青信心满满地“嗯”了一声，潜台词是其实我根本不是你们老大要找的人。
当然，双方都没有说出来，各怀心事地散开了。
窦环宇还等在尽头转角的电梯门口，乔源青走过去就看见这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那，一个眼神都不肯多给他。
好吧，刚刚倒是给过面子了，现在不给也行。
乔源青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：“呃，谢谢窦总。”
“谢什么？”窦环渺大步迈入电梯站定，“我的时间很宝贵，你别再拖了。”
乔源青赶忙跟进去，站在窦环渺侧身后，在这安静的密闭空间里不由自主地去打量这个人。
窦环渺绝对是一个非常优质的alpha，就算beta压根闻不到信息素，也能凭这人的外貌条件判断出来：五官立体，骨相十分优越，正脸英俊侧脸更是无敌，是最为传统的剑眉星目。但是冷着脸的时候又有一股忧郁的气质加持，显得他颇为悲伤深情。除此之外还有将近一米九的身高与宽肩窄腰配置，常年锻炼的身材穿衣显瘦脱衣有肉，完全是一款绝世鳏夫。
这套修身的定制西装衬得这人更加有范，分明就是男模啊。
乔源青非常客观地评价了一句。
窦环渺忽然回头阴恻恻地瞟了他一眼。
乔源青：“？”
窦环渺：“谢谢。走吧。”
谢什么？
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安静的走廊里，这一层似乎除了他们俩再没有别人。
这不太对吧？乔源青看着窦环渺推开那扇打着‘总裁办公室’标志的门。
不过窦环渺已经进去了，乔源青也不呆站在门口，主动进来并顺手把门关上。
他想自己已经准备好接下来的对峙了。
窦环渺却是不紧不慢地坐到主位上开始烧水泡茶，面色平静，看不出多余的情绪。
乔源青猜不出一星半点对方的想法，在这静得令人感到窒息与尴尬的房间里，他难得有了打退堂鼓的心思。
窦环渺忽然开口道：“现在口罩可以取了下来吧，乔经理。”
果然被看破了啊。
这瞬间乔源青感到莫名其妙的放松，面对窦环渺淡然的注视，他也坦然地收起了口罩，主动坐到了客位上。
“没想到窦总还记得我。”
窦环渺微微挑眉：“自然记得。乔经理之前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刻，上周五我们还针对龙与勇者的测试进行了一番讨论。”
呵，不提这事还好，提了可就大有底气了。
“我记得我们没有讨论出结果，”乔源青坐直身子，紧盯着窦环渺不放，“可贵公司竟然直接进入了测试阶段，并未告知我方，作为相关合作人员，我对你们的行为处事感到非常失望。”
“我记得那就是最后一次通知。有些不妥，但除了乔经理之外，其他人员并无异议，自然是按少数服从多数原则办事。既然我方全权负责测试，我认为你们是否知道正式开展时间并无影响。所以在恒星公司并未接到任何通知的情况下，乔经理，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呢？”
这人果然分外难缠，和之前一样。
乔源青咬了咬牙，含糊不清道：“我只是听说，但对具体情况不太了解。”
“是我们公司的人泄密？还是……”窦环渺曲着食指，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桌面，“路子熠？”
乔源青微微一愣。
想起在研发部门口那声隐约带着颤抖的‘子熠哥’，乔源青心里不由得冒出了个念头。
“你和路子熠……难道是旧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