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玄枭办事一向高效，宴会结束，莫云澈直接成了奚烨的护卫，转手送人的意思不要太明显。
奚烨对他有恃无恐的样子感到好笑，这是把他的喜好摸到极致了。
奚烨朝莫云澈招招手，示意他伏自己回屋。少年半搂着他的腰，满身的清草香钻进怀里，让人忍俊不禁。
牡丹花下死，做鬼也风流。烨帝肯定不会死，但划道口子也无所谓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莫云澈有些烦，君玄枭又不是没说。
“莫云澈。”
“云澈九天作玉镜，海润千里生荣光。好名字，以后我便唤你云澈，好不好？”
“……”
“不说话？郑问话你敢不说话？”
“啧，哑巴了。”
“过几日，就让玄枭把你舌头拔了。”
“呵。”莫云澈勾起嘴角，不再弯腰，掐着烨帝的手像钳子一样把他半提起，嗓音低沉，藏不住的血腥味“陛下，您醉了。”
奚烨没想到他这么大胆，本就是装醉的眼睛立马清澈凶狠起来“你……”
“嘘—”莫云澈粗鲁地捂住他的嘴“您真的很吵，吵的奴想杀了您。”
奚烨有些后悔没让下人跟着，不过这里是镇北王府，谁他妈会向着他，那些暗卫不都没冒头吗。
他吐了口气。
君玄枭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动手，大靖没了他，是转不动的。
他配合着莫云澈安分下来。
神经质的少年也突然平和起来，冷冰冰且沉默地弯下腰，稳稳当当地扶着他。
奚烨扭头笑出了声。
夜晚，莫云澈守在屏风外，奚烨慢悠悠地躺在浴桶里，周围的侍女给了他安全感。
“玄枭知道你要干什么吗？”
莫云澈回答“不知道。”
果然，这是一把脱控的刀。
奚烨笑着对低头的侍女说“你听到了？还不快去告诉你家王爷，不然……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。”
那侍女的指尖在轻轻颤抖。
“郑说的话不管用了。”
噗通，侍女在趴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，站起身时，头顶血红一片。
奚烨挥挥手，她便退下了。
手臂上滑下水痕，懒洋洋地靠在桶边，奚烨的眼里闪着冷光，语气还是温和的“不害怕？郑可以放你走。”
莫云澈奇怪地反问“为什么要害怕？”
“……这？”奚烨看向一边的侍女，侍女垂着眼“莫云澈的心智不全，生活各种常需指引。”
简称，脑子不好。
“哼~”奚烨起身，随意地披上外衣，少年不知避讳，直勾勾地看着他。
“……”
奚烨被他看乐了，既不是带着色欲的眼神，又不带着恶意，只是纯粹的，亮晶晶地看着他。
奚烨压低他的脑袋，还锲而不舍地勾引他。
“你倒是长了双好眼睛。”
他的手指慢慢摸上他的耳朵，少年有些敏感地动了动，但不知道为什么停下了挣扎，奚烨挑眉“怎么？谁管的了你？”
莫云澈没回答他，只是低下头，彻底不看他了。
“还生气了。”奚烨捏着他的下巴，新奇地看他气的发狠的眼睛“你这眼睛怎么长的，又丑又漂亮。”
莫云澈懒得搭理，扯开他的手，往后退了几步。
奚烨撵着指尖，好以整暇地说“美人计？玄枭派你，真是剑走偏锋。”
尼玛的美人计。
莫云澈从来没有那么喜欢过君玄枭的计划，够血腥，够黑心，就他妈选角不行。
“去外边守着，明早过来伺侯郑。”
莫云澈压着嘴角往外走。
这一天，莫云澈没能去找君玄枭领糕点，好在陪在皇帝身边的待遇也不算差。
“云澈，过来~”奚烨笑眯眯地说。
莫云澈蹲在雪地上，把皇帝裙裾上的脏雪扶开“陛下。”
奚烨摸了摸他的头顶，对着君玄枭说“你看，这不是听话多了。”
“……”君玄枭淡然地说“看不出你有这样的喜好。”
“因人而异。”奚烨捏了块红豆苏，轻轻地问“喜欢吗？”
莫云澈盯着糕点，没吭声。
奚烨叹气“云澈哪都好，就是爱装哑巴。”
“这倒是没见过。”君玄枭对莫云澈说“你喜欢装哑巴？”
“不喜欢。”
君玄枭看着烨帝铁青的脸，笑着说“云澈心智不全，怕是奚烨要多花些力气了。”
奚烨捏着心心念念的脸蛋，眼里只有对方无所谓的态度，他说“无碍。”
这样下去不行。莫云澈呆滞着眼想，他不能一直当狗，再说了，这剧情不对啊，剧本不走，他还干不干了？
于是莫云澈无意间提到了“隐妃。”
“什么？”奚烨问他。
莫云澈在给他擦干发丝，无视周围下人若有若无的暗示，直接说“王爷最喜爱的人是他的妻子，不是奴。”
“这般……”奚烨抓住他的手“他会这般柔情对他的妻子？”
“自然。”
奚烨勾起嘴角“云澈，再陪陪郑吧。”
玳柔对于皇兄对哑巴的好奇心并不惊讶，不如说正中下怀。
“三日后的冬猎，郑答应你。”奚烨看着他愚蠢娇蛮的妹妹运气轻松。
玳柔高兴地引开了韶华院的侍卫，宋青离开的时候，明明看见了莫云澈。
他抱着剑，理所当然地站在树荫下，旁边尊贵的男人正拿树枝往他身上扫。
这么快，你已经离我越发遥远了。
“玳柔真是麻利。”奚烨昂首阔步往院子里走“啧啧，冷宫都没这么凄凉。”
“看来玄枭还是更爱云澈你呢。”
莫云澈只是挡住即将落在他身上的雪。
奚烨看着月下的少年，眼中带着不自知的温柔笑意“不错。”
他们慢悠悠地走，不多久就到了院子的湖边，疏影暗香，白雪月光下，穿着青衣的美人满目澄澈。
莫云澈对他露出了冬日里第一个笑容。
“这就是隐妃，确实是美人。”
奚烨赞叹不已，回过神来还是能感受到心底的颤抖，这样的容貌，哪怕是历来的美女都比不上。他突然想起莫云澈。
不知人事的少年，也会骨软筋酥吗？
少年依旧站的笔挺，脸上确实不见凡欲，只是温柔注视，仿佛那是他的月亮。
这比色欲还要令人恐慌。